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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时报记者 胡梦然 见习记者 黄敏璇 深圳报道
国内无人机“飞手”人才缺口有多大？答案是：高达100万人。
近日国新办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发展改革委副主任李春临在回答就业问题时提到：“技术进步在推动经济转型和产业升级的同时，还会催生许多新职业和新就业岗位。比如，低空经济的蓬勃发展催生了无人机操控员这样一个新岗位。据有关部门测算，现在我国这个岗位的就业人才缺口高达100万人。”
无人机操控员是指在飞行期间适时操控无人机的人，业内称为“飞手”。
实际上，近年来随着低空经济发展不断提速，行业人才需求的数量和种类正在不断增长。如无人机领域，除了100万“飞手”缺口，还有约350万无人机装调检修工需求；而在eVTOL领域，业内人士称包括总体集成、动力系统、飞控系统、工艺制造、试飞人员、场景运营、飞行器维修等多个方向仍有较大需求。
“低空经济产业指低于1000米的空域进行经济活动的产业。这里面既包括传统通用航空，也包括无人机应用、eVTOL、航空教育及培训等。当前国家正大力发展低空经济，相信整个市场发展速度未来只会越来越快，整体人才需求也会有显著增长。”飞行汽车公司小鹏汇天创始人、总裁赵德力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跨学科融合人才更受青睐
无人机装调检修工、无人机操控员……低空经济正在催生越来越多的新职业，且随着产业规模不断增长，行业人才缺口仍在不断扩大。
以上述发布会提及的无人机“飞手”为例，100万的人才空缺从何而来？
记者查询发现，中国民航局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底，国内现有实名登记的无人驾驶航空器126.7万架，同比增加32.2%；持无人机操控员执照则有19.4万人，较上年增加5.6万人。
而根据今年新实施的《无人驾驶航空器飞行管理暂行条例》，操控微型、轻型无人机无需取得操控员执照；但操控小型、中型、大型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均需取得操控员执照，操控农用无人驾驶航空器则需取得操作证书。
赛迪研究报告显示，工业级无人机在国内无人机产业结构中的占比正不断增长，至2023年占比已达65.3%。而工业级无人机通常是中小型或大型无人机。
这意味着，一方面目前国内无人机操控员执照拥有者相比无人机总产量仍有较大差距，并且随着工业型无人机产量不断增加，无人机操控员这一岗位需求还将继续增加；另一方面，围绕无人机操控员执照产生的培训机构与培训岗位，预料也将随着无人机行业发展迎来增长。
人社部2019年发布的《新职业——无人机驾驶员就业景气现状分析报告》就曾预测，未来五年无人机驾驶员人才需求量近100万人。此外，2020年该部门发布的另一报告《新职业——无人机装调检修工就业景气现状分析报告》称，预计未来5年我国无人机装调检修工需求量约350万人。
无人机之外，低空经济的另一万亿级赛道——eVTOL行业也迎来人才需求快速增长的阶段。
eVTOL全称为“电动垂直起降器”，今年以来国内多家eVTOL主机厂获大额融资，企业研发进程加速，部分企业宣布即将进入量产阶段。
记者发现，近期多家eVTOL主机厂及旗下子公司正加紧“招兵买马”。 eVTOL主机厂广州亿航智能已取得适航“三证”（型号合格证“TC”、适航证“AC”、生产许可证“PC”），且其无人驾驶载人航空器运营合格证申请（AOC）也已获民航局受理，有望年内颁发。今年8月，该公司位于合肥的运营公司发出公告，招聘运营总监、操控员、维修员等18个岗位人员。
另一eVTOL主机厂御风未来今年8月也发出招募令，招聘结构工程师、航电系统工程师、三电系统设计工程师等多个工程师岗位人员。
“目前公司产品还在研发设计阶段，因此以研发人才需求为主。”御风未来副总裁岳婷婷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未来随着产品进入大规模商业化落地阶段，还将产生大量运营人才需求，“从低空基础设施建设、整机研发生产、低空运营到维修保养，大规模商业化之后整个产业链四大模块都将有非常大的人才需求。”
据岳婷婷介绍，跨学科融合的人才是当前eVTOL企业更青睐的对象。“eVTOL在传统的航空基础上融合了电力，是一个非常跨学科的事物。那些一专多能，即在某个专业扎得深，同时能做跨学科横向整合的人才，将是未来行业比较稀缺的人才。”
据小鹏汇天飞行汽车称，将于今年四季度启动预售，2026年实现量产交付，该公司位于广州开发区的生产工厂正在建设中。赵德力在采访中也表示，公司业务链条涵盖低空产品的研、产、销、服。“虽然目前团队已经是飞行汽车行业内最大的团队，但依然全范围需要人才，尤其是总体集成、动力系统、飞控系统、工艺制造、试飞人员、场景运营、飞行器维修等方向上都有较多需求。”
企业仍以自主培养为主
低空企业，尤其是eVTOL企业人才需求大，但招募起来并非易事。
岳婷婷对本报记者表示，当前公司招募人才方面还面临一些挑战，例如eVTOL行业人才来源主要以传统航空人才为主，但目前国内这类人才基数较少，特别是适航审定和安全性相关人才非常稀少，因此企业人才引进成本较高，需求匹配度也存在差距。
“eVTOL作为新兴行业，在产业发展初期人才引进难度较大，不过今年来随着国家大力支持，许多人才把目光投向这个新领域，所以这方面正在逐渐改善。与此同时，我们也跟一些高校如上海电机学院合作培养电控、电机等人才。毕竟eVTOL是新事物，全球企业都还在探索中，很难挖到现成的人才，所以现在尝试招一些优秀的应届毕业生自主培养，主要专业包含计算机、软件、控制、飞行器设计、结构设计等。”岳婷婷称。
赵德力也表示，目前行业人才需求一方面还存在市场供求不平衡的问题，即航空人才基数小，部分航空专业院校毕业生少，难以满足快速发展的需求；另一方面是航空人才流动性较低，很多航空专业人才在国企或军方，人才市场没有充分商业化、流动性较低。
“对此，我们主要的应对方法之一是强化人才吸引，争取把行业最好的人都吸引到团队来，另一应对方法是强化自主培养，例如自主培养飞行员团队、鼓励人才转型升级、吸引一些优秀校招生等。我们现在已经培养了一个小几十人的飞行员团队，他们将作为种子团队不断强化试验试飞、孵化未来飞行培训和执照获取等。”赵德力介绍。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通用航空产业研究中心主任高远洋向记者介绍：“eVTOL是传统航空器和人工智能、新能源相结合的产物，是一种新型航空器。所以企业对人才的需求比较多样，除了传统航空人才如飞行器设计、航空电子、航空动力等人才需求外，还有人工智能、锂电池等其他专业人才，从而组成多元化的技术团队。”
高远洋建议，针对目前行业人才需求难以匹配的问题，建议企业一方面可以与高校合作进行定制化的人才培养，如研发类人才与南航、北航等航空院校进行合作培养，检测类人才与职业院校进行合作培养。另一方面，企业本身要有意识地自主培养人才，从而降低高端人才引进带来的成本压力。
赵德力也建议，政府可在政策上加以支持，如可以考虑在人才公寓、人才落户、人才税收减免等方面考虑相应的政策，同时还可以出台一些类似的激励政策鼓励海外航空人才到中国。“目前我们已经感受到广州市政府和番禺区政府对人才这方面的支持力度逐步在加强。”
此外在人才培养及认证方面，赵德力认为，欧美国家在航空领域已经建立了相对完善的人才培训体系，包括认证课程和职业资格认证，中国可参考并制定适合本土化的标准。
记者注意到，今年来各地印发的低空经济产业方案中，针对人才提出了不少支持措施。如广东提到要编制出台省级低空经济产业人才支持专项政策，精准引进、培养低空领域行业领军人才、科技创新团队等多类型人才，将适航审定、通航服务类别等专业技术人才列入省级人才计划；上海则提出要加强人才引育,利用市级、区两级有关人才政策,加大人才支持力度,梯队培养行业发展所需的前沿技术研发设计、适航审定、飞行管理、运营服务、检验检测、标准制定等各类人才。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公培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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